第138章 主播習(xí)慣，衆(zhòng)生平等

“我這是、這是、高效運轉(zhuǎn), 學(xué)習(xí)您的思維！”系統(tǒng)說。

時寸瑾表情凝固：“…從21世紀狗血電視劇裏？”

系統(tǒng)哽咽一聲，又哆嗦問：“戈貝利爾的核心設(shè)定那麼兇，您要不考慮一下, 別…別去狂歡嘉年華了, 或者, 不要真的一對一見面？”

“我好怕他和您見面一言不合直接砍您！”系統(tǒng)的運算方式進化許多，但對更深一點的謀算與抗衡仍一知半解,

系統(tǒng)從目前能看到的文字消息與戈貝利爾行為上推論：“他為了一條還不確鑿的曖昧消息就敢砍一位當權(quán)者親血來示好，在我的運算公式中如果你們見面，您拿出的對等物不符合他的預(yù)期, 戈貝利爾有89%的概率會立刻針對您, 整死您！”

“他的真實性格和卡牌公式書給出的完全相反！”

系統(tǒng)嘟囔：“怎麼戈貝利爾這張牌性格反轉(zhuǎn)反得那麼鐵牢固啊！溫柔的背面是絕對過激, 這也太古早了吧！”

時寸瑾搖頭, 雖凝著眉，情緒仍然穩(wěn)定，寬慰系統(tǒng)：“戈貝利爾的核心成型設(shè)定強運看上去似乎無解, 實則不然。”

時寸瑾用水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三次崩壞的世界線】、【主角們的HE需求】、【後期成型的不穩(wěn)定角色·戈貝利爾】、【原作者投射的HE執(zhí)念】。

他出挑另一支紅筆，在【原作者投射的HE執(zhí)念】一詞上畫圈。

“這個才是戈貝利爾的強運概念。”時寸瑾說。

一如過去幾十個動蕩的夜晚，局面因為原著解鎖出的關(guān)鍵變得更加危險莫測, 時寸瑾仍然有條不紊地從原著文字中擇取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像撫平一張褶皺的紙, 耐心又平和。

“戈貝利爾的強運威力因vv和阿努什卡而形成，切換角度解析, 戈貝利爾依托vv和阿努什卡的人生軌跡誕生。戈貝利爾的強運設(shè)定最大影響他們, 對外影響逐次遞減。”

時寸瑾沉思幾秒：“戈貝利爾此次能砍一位當權(quán)者血親的頭顱作為禮物, 說明他的認知中, 這顆頭的價值圍繞vv的身世服務(wù), 涉及vv他必然會成功。”

“這種必然態(tài)度透露出一個很有價值的信息量。”時寸瑾在紙上寫下第四軍、軍團。

“戈貝利爾的影響力不僅滲入第四軍，他可能和位于北極星區(qū)的第三軍、第九軍的一些高等軍雌交情不淺。北極星啓動的嘉年華，克勞馥·摩根絕對不止請胡蜂軍護衛(wèi)，向金盧看齊的第三軍和接收高等亞雌、中等亞雌的第九軍…第九軍的亞雌軍雌們肯定有雄蟲兄弟，亞雌為雌蟲的分支血，無鱗翅無骨刀，基因方面存在不可避免的缺陷。相對，他們的雄蟲兄弟等級應(yīng)該不高。”

時寸瑾回憶一遍貝林家族透露的貓眼情況：明面最強勢的禮儀長為老禮儀長，最受法庭看重的小禮儀長，不起眼的戈貝利爾。

不起眼？

搞笑。

真正不起眼怎麼可能與另外兩位禮儀長平起平坐。

時寸瑾思維一轉(zhuǎn)就明白貝林家族認為的【不起眼】是什麼意思。

明面上，老小兩位禮儀長壟斷特權(quán)階級和社會頂尖一衆(zhòng)A級閣下的社交圈。A級以下，B-F的閣下…戈貝利爾也是特權(quán)種，主打和藹可親，這些中低等閣下想要了解上層，優(yōu)先選擇一定是三禮儀長中最好說話的戈貝利爾。

戈貝利爾為大部分中低等閣下提供價值不菲的指導(dǎo)與幫助，這些閣下們當然會遵循社交禮儀送老師一些方便和有價值的承諾。

中低等閣下在貝林家族眼裏，屬于不起眼的勢力。但，戈貝利爾很會運用【不起眼】，將【不起眼】勢力編織成一張隱形的毒網(wǎng)。

戈貝利爾的關(guān)系網(wǎng)就像海上的冰山，冰峰只露一點兒，誰都不知道海面下還有多少。

時寸瑾思維一轉(zhuǎn)，從今天一天得到的信息量裏初步扒出戈貝利爾的隱藏勢力。

他簡單對系統(tǒng)解釋幾句，笑道：“戈貝利爾是低頭了，但又沒低完全。低頭的同時隱晦地秀肌肉，砍頭既是討好我，也是警告我，今天他能砍一個貓眼當權(quán)者血親的頭顱，還能把這顆頭帶進會場，明天就能把我，或者我身邊任何一個蟲如此處理掉。”

時寸瑾搖頭：“一邊低頭一邊恐嚇，種族特性。”

系統(tǒng)聽完麻了：“要命啊！！！到時候嘉年華豈不是到處都是他的眼線！！好恐怖啊！！這蟲攝像頭成精！！！”

時寸瑾用筆尖在【後期成型的不穩(wěn)定角色·戈貝利爾】一詞上畫紅圈，說：“這個角色，成在後期形成，敗也後期形成。”

“敗之處在于，戈貝利爾在原著中所有行為只為促成原著vv和原著阿努什卡的HE。”

時寸瑾在戈貝利爾的名字上畫了一個簡筆蜘蛛網(wǎng)，對系統(tǒng)說：“原著vv和原著阿努什卡的關(guān)系網(wǎng)就是他的影響力所及之處，相當于一個領(lǐng)域。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戈貝利爾做什麼都很順。”

系統(tǒng)哽咽：“這網(wǎng)…也太大了！”

“畢竟是兩位主角的關(guān)系網(wǎng)嘛。”時寸瑾笑道，他垂眸移動筆尖，用紅筆畫長一條線，延伸出簡筆蜘蛛網(wǎng)範圍，在紙的邊緣處畫一個新的小圓圈，對系統(tǒng)說：“這是我們。”

“我們一開始就不在戈貝利爾的網(wǎng)裏，以目前情況而言，戈貝利爾并不知道阿努什卡和主播菲特有聯(lián)系，他玄妙的運和關(guān)系網(wǎng)實則對我無效。”

時寸瑾手指捏著紙的一角，撕下揉成團：“況且，戈貝利爾知道主播菲特和阿努什卡存在聯(lián)系又怎麼樣？我是主播菲特，是羅納爾多，是羅蘭·沙利葉，還是天外來客。”

“我不是聽到巨響就會僵住的家豢寵物，戈貝利爾如果想運用這份強運修正主播菲特，在他的運氣網(wǎng)連上我之前，主播菲特可以立刻不複存在。他如果想要針對主播菲特的關(guān)系網(wǎng)，那就去針對吧。軍團、摩根、已經(jīng)在西區(qū)拓展開利益聯(lián)結(jié)的格林家族等等…他要是真能把這些利益集團們連根拔起…”

時寸瑾微笑：“原作主角應(yīng)該是戈貝利爾，而不是vv，天使長只是守衛(wèi)者，守衛(wèi)者永遠不是神。”

“高等亞雌菲特并不存在于現(xiàn)實。”

時寸瑾溫和地詢問系統(tǒng)：“他要怎麼用強運殺死一個從來就沒活過的存在呢？”

“太好了…”系統(tǒng)虛虛地說：“只要我們藏得比他深！戈貝利爾就拿我們沒辦法！”

“不過，要說我方的弱點，也不是沒有。”時寸瑾忙中討巧，一本正經(jīng)說。

系統(tǒng)瞬間理解，熄火：“……”

重新定義弱點。

您管原著後期一己之力硬抗異獸潮汐大軍的人形兵器大魔王叫弱點啊？

多少算是詐騙了！時老師！

“我要收錄您的思維方式制作一個反詐騙內(nèi)置程序…”系統(tǒng)嘟囔。

時寸瑾合掌輕拍，“暫時結(jié)案。”1394946'31

他看眼時間，翻頁筆記本，回憶腦中存好的《軍醫(yī)》完結(jié)草稿，開始撰寫關(guān)鍵詞。

系統(tǒng)震驚，連忙追問：“等等，時老師！時老師！您現(xiàn)在就不管戈貝利爾的申請了？？”

“先放著。”時寸瑾伏案，“戈貝利爾的先手棋步調(diào)已亂，我現(xiàn)在捏著這場談話的主權(quán)，有求必應(yīng)太快，他又會出新手段。”

“…您放著的他申請不管，今晚先開直播…哇。”系統(tǒng)小聲：“他會氣炸的。”

“菲特主播習(xí)慣全網(wǎng)皆知，他低頭低得不倫不類，吃吃放置多正常。”時寸瑾語畢，開始認真起草稿。

…

貓眼。

行宮。

戈貝利爾開完會後去了一趟瓦倫丁的露宮。

臨近成年月日期，露宮仆從看管嚴格，瓦倫丁回來以後一直沒再出去。

露宮規(guī)格大而豪奢，有山有水還有雪，占地面積比之一座度假島，造景美麗夢幻，猶如仙境。

戈貝利爾在露宮的雪園找到瓦倫丁，他披著大絨，坐在溫暖的露臺廳裏看書。

那些人類的書籍攤得到處都是，瓦倫丁皺眉翻看著厚殼大書，時不時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很快，仆從問禮的聲音驚醒沉浸書海的瓦倫丁，他回頭，驚喜地站起來跑過去：“戈貝利爾老師！您的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去醫(yī)療城？”

“只是一些陳年毛病，休息夠就好了。”戈貝利爾語氣淡淡，為冒失的瓦倫丁攏了攏大絨領(lǐng)口。

大絨的毛蓬松，團在瓦倫丁的臉邊，他的鼻頭稍紅，瞧上去可愛健康。

瓦倫丁問：“老師過來找我什麼事？”

戈貝利爾曲起手指，用骨節(jié)輕輕刮一下瓦倫丁的臉，說：“醫(yī)生和我說，你今天中午只睡夠一小時就起來了。”

瓦倫丁縮了一下，咕囔：“…唔。”

但，老師并沒有像往常，先說睡眠不夠怎麼樣、怎麼樣。

戈貝利爾輕聲問：“中午睡覺，你還有沒有做混淆夢了？”

瓦倫丁眼睛一亮，“老師！您…”您相信我說的話！

瓦倫丁感到欣喜！

他是1980案唯一遺卵一事，在貓眼也屬保密。

有些年長的知情閣下會攏著家族後輩，不讓他們和瓦倫丁靠得太近，仿佛在忌憚什麼。

瓦倫丁沒有家族，在貓眼也沒有好到能說心裏話的同等級玩伴，他一直以來都很寂寞。

如今有個疑似同批兄弟的蟲出現(xiàn)，天然就和他是一派的，他超級在意，也超級想要接觸！

瓦倫丁悄悄想過：如果能找到那位兄弟，兄弟體弱，沒關(guān)系！我身邊有最好全世界最好的醫(yī)療團隊！如果兄弟的基因等級跌落至中低等，也沒關(guān)系！我成年後，基因絕對穩(wěn)定！按照老師的設(shè)想，我未來會跟很有分量的雌蟲結(jié)婚，如果貓眼不接受中低等的兄弟，我可以把兄弟帶到家族地去住！我可以養(yǎng)我的兄弟一輩子！！

瓦倫丁計劃盤算過自己的財産，他未成年就測出準A基因，這些年來，很多家族給他送禮，他的私蟲金庫不小。

瓦倫丁盤算金庫時，腦回路飄遠，混亂的記憶令他對那個未曾謀面的，跟在菲特身邊的兄弟生出濃重的親近之意，他甚至為此悄悄去翻閱怎麼設(shè)置家族信托基金！

現(xiàn)在！最依賴信任的老師相信他的描述，并且似乎有打算為他找兄弟，瓦倫丁怎麼能不感動開心！

“噓。”戈貝利爾微笑，指尖輕點他的鼻頭，“所以夢到什麼都要告訴我。”

瓦倫丁不知為何顫了一下，也許是霜凍景觀溫度調(diào)太低，也許是老師今天沒有戴手套，慘白的手指凍如冰，又也許…

一剎那，瓦倫丁不知為何想起12歲的弗蘭。

弗蘭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純黑，黑的分不出獸瞳變化。

12歲的弗蘭曾對瓦倫丁說過：分辨我這種眼睛有點難，但只要光線照過來，黑瞳的部分突然像骷髏洞的時候，就是獸化了。

瓦倫丁望著老師的眼睛，心頭顫了一下。

“怎麼了？”戈貝利爾輕輕偏頭，銀發(fā)順著肩頭滑落，柔順、絲絲連連。

“老師，雪。”瓦倫丁說，“您頭上全是雪，冷不冷。”

他藏下心中冒出的真實想法：好可怕啊，我在那雙眼睛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不冷。”戈貝利爾伸手摸摸瓦倫丁臉蛋，轉(zhuǎn)頭對仆從說：“把溫控調(diào)高，轉(zhuǎn)成春雪景觀，太凍了。”

“是的，戈貝利爾長官。”仆從們迅速行動起來。

10分鐘，冬雪景色就變成早春之景。

他們重新坐回亭下，暖氣融融，喝著熱花茶。

“有沒有新的記憶出現(xiàn)？”戈貝利爾問。

“新的沒有，能夢到的還是舊的那些。”瓦倫丁說，“不過哦！我有看到那個箱子另一個角度，裏面那顆卵比周圍的卵要小一點。”

瓦倫丁用手比劃大小，面露憂愁：“大小看上去有點不太健康啊…我翻了一下卵形狀的百科，它的形狀和凍精卵、自然卵都對不上。”

“……”

瓦倫丁察覺沉默，縮了一下脖子，又馬上小聲問：“老師，這個信息有用嗎？”

“嗯。”戈貝利爾輕應(yīng)。

“那卵殼小會影響他的發(fā)育嗎？”瓦倫丁握住老師的手臂，晃了晃，“老師，您最喜歡去醫(yī)療城看卵的破殼日，您快說呀，卵殼小應(yīng)該不影響吧？它形狀好看的！卵色瞧著超健康！粉橘誒！和書本上的白色自然卵、灰色凍精卵差別不小，感覺超可愛！”

戈貝利爾卻怎麼樣都說不出沒事這個詞。

突然，他腕間的智腦環(huán)震了一下。

“好了。”戈貝利爾輕捉開瓦倫丁的手，說：“有工作來了，今晚可能會晚點過來陪你吃飯，你先吃，不要挑食。醫(yī)生給你開的營養(yǎng)譜都是最優(yōu)化的，再不喜歡也要吃下去，身…”“身體重要，身體重要。”瓦倫丁接應(yīng)，“好！知道啦！老師您去忙吧！”

戈貝利爾點點頭，又為瓦倫丁整了整衣領(lǐng)，隨後起身離開。

瓦倫丁見老師一走，立刻埋頭去翻人類的成語字典書，指望撞運氣再撞出一個關(guān)鍵成語。

…

戈貝利爾行至露宮外，雪色景觀在白日下亮得反光，雪光反刺他的眼睛，令蟲恍神。

通常，蟲族的卵會在第三個月剖出來，那是最適合浸泡培育液的時間，卵泡在培育液裏，會飛速長大。

但，戈貝利爾是在第四個月把它剖出來的。

他把那顆卵剖出來之前，并不知道它那麼小。

小小的，卵殼又薄又透，五指合攏就可以徹底握藏起來。

把它握在手心裏的時候，殼太薄，戈貝利爾能感知到殼的震動，像一顆小小的心髒。

即使戈貝利爾知道，那個時候，幼卵裏沒有生命，只是一灘受精的液體，所有脈動都是血管正在塑形。

他把卵剖出來後，再也感覺不到任何鏈接。

卵小會影響發(fā)育嗎？

他不知道。

…

“戈貝利爾長官。”一位露宮仆從輕聲喚道：“您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們嗎？”

露宮外的長廊。

戈貝利爾站在陰影裏，回過神來，右手下意識擡至腹部，意識到身旁有蟲，手頓了一下，自然地捋了捋毫無褶皺的聖綬帶。

他隨口簡單交代兩句關(guān)于瓦倫丁日用問題，最後說：“今夜公事多，我不過來了，如果瓦倫丁又熬夜，你們再通知我。”

“是。”仆從們謙卑應(yīng)下。

戈貝利爾走出露宮範圍，乘上代步車，對司機說：“把擋板升起來。”

“是，長官。”司機應(yīng)。

擋板一起，戈貝利爾垂眸點開智腦環(huán)查看消息，先去查看了社交欄，發(fā)現(xiàn)沒有好友申請通過的通知紅點。

他沉頓片刻，瞇眼拉下通知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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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貝利爾：……

五秒鐘，戈貝利爾呼吸停滯。

第六秒，戈貝利爾輕輕握住祈禱鏈，第七秒，他慘白的手背暴起青筋，紫藍色的血管猶如海毒蛇洄游雪海，在皮下鼓跳。

戈貝利爾面無表情，自1981年來，第一次嘗到“不順”的滋味。

他松開手，掌心落下如雪的銀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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